【四卡】向阳(1)

前言:之前没有写下去的一个故事混更,最近消失一下调整心态。周天的比赛成了一个点燃最近积压着的负能的导线,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一个简单的故事。大概是一个现代背景的AU。练习作品。蛮早之前发过一个无授权填词的自娱自乐作品,内容对应那篇,链接在这里:请看第一部分

没有明显感情线甚至没有明显的剧情,第一章卡连出现都没出现,就是想挑战一下偏日式的叙述方式而已。想了想因为我问心有愧的初心,还是打上cptag吧。从叙事和描写上明显能看出来致敬,主要致敬川端康成。去年三次写过一个比较王尔德和川端康成的论题,这篇练笔也大概是那会写的。这篇可以不用怎么期待后续,没有起伏的剧情。很短,如果我写下去,大概三四章左右结束故事。

向阳,意为承受恩惠。


  《向阳》


  北边的镇子,是个常年都被白雪覆盖的地方。在列车穿过镇南隧道后,波风水门端坐在列车车尾,微微眯起眼睛。


  列车车窗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阳光打在上面有点刺眼。明亮纯粹的光一闪一闪,铺盖在远处青山黛岭上,又给人种宁静感。水门将盖在膝盖上的毛织毯子拢了拢,布料摩擦的奇异声音在车厢内被放大——此时此刻,这列列车的车尾,只坐着水门一个人。


  话说,真冷,这里可真冷啊。水门确确实实是关着车厢的窗户的,不过只是看看那雪,白的,像北海道的云一样的,结结实实的雪,寒冷刺骨的温度放佛就顺着视线传遍全身。真的很冷啊,水门想,在这样的地方,会有茶还在种植着吗?


  他记得上车前,列车长嘱咐他多带两件厚衣服去,他点头,虽然照做且还买了条毯子,在心里却并没有多在乎这件事的。温度嘛,全国又能差到多少呢?现在他倒开始感激起自己一时的顺从了。至于水门为什么要从繁华的钢铁城市来到这种地方,他是为了见一个人,不知道该说是故人还是新友合适。他与那位旗木朔茂师傅,相识过三年,却从来没有见过面。两人只是不断地进行着书信的往来。水门对朔茂的茶道很是佩服,想着无论如何,都想见一下,尝一尝那口茶才好。


  列车快要驶向站点。这的站点,和大都市也是不一样,且不论售票候车该有的那些建筑根本没建起来,人都没有几个,零零散散站了四五个艺伎——怪了,这地方还有艺伎吗?她们用鸡翅木的大梳子把头发盘起来,上面挂着三两件流苏的饰品。脸涂得白白的,嘴唇却抹了个大红色,眉毛也画的精致。白衣领和素短结倒是很配身边大片大片的雪。留袖垂下,黑底上绣着半圆形的和式花纹,每个人都穿了双おこぼ。真是厉害,在这样的大雪里,还能婀娜娇媚的行走,水门想着,汽笛声中,他拎起自己的行李包,把毯子折了一折放进去,匆匆走下列车。


  他没有往站着艺伎的那边走去,而是去往相反的方向。朔茂在信件中告诉了他该怎么到他家去,因为家中不便,就不去亲自接待水门。对于这一点,水门毫不在乎,心意到了就可以了,反而是他执拗地要来拜访更失礼一些。


  水门的鞋子踩在雪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这里昨天还下过雪吧,这雪可真大。水门抬起头,苍蓝无云的天空上太阳仍然耀眼,可是光芒却没什么温度。水门跨了几百步,总算是走到了朔茂告诉他的那条镇里的小路上。两边偶有一些低矮的房屋和庭院。商店里的店员不会对着街上吆喝,在庭中享闲的人们交流声也是低低的,生怕吵到旁边那些黑灰色的古树似。偶然间水门听到了一种乐器的声音,绵绵不绝,穿过了虚无的冷气一直到山脉的尽头。鸦鸟也因这寂静中突显的声音从林子里飞起,振翅挡住了太阳。就像古籍上记载的,千鸟越波穿林而过一般。


  水门想起一个很有名的都都逸: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至天明。


  水门的思绪越飘越远,险些就错过了旗木宅的庭门。水门辨认出门帘上用前卫派的书道歪歪扭扭地写着“旗木”,他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物是否整齐。水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紧张,倒真像是见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一样。他叩了两下桧木的木门,叫道,“旗木先生,旗木朔茂先生在吗。”


  过了一小段时间,水门听到木屐敲打石碎路面的声音,那大概就是旗木朔茂了。水门绷紧身子,等待着门被拉开。


  “水门先生吗?我是旗木朔茂。我想着这段时间你确实也该到了,没想到还这么快呢。先进来吧。”


  来开门的的确是旗木朔茂,水门和他简单的问候了两句就跟着他走到了旗木宅内。期间水门偷偷地看了几眼朔茂。对方是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不过说话举止上都不带中年人的颓气,倒是像对方的名字一样,阳刚的,健朗的。朔茂穿着玄色简式和服——对,水门想起,在这个镇子上,似乎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着和服——款式花样都很精简,很容易就告诉水门这件衣服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旗木宅不大不小,宅内用石碎铺着路,此时青色的圆润石块上还沾着淡淡一层雪。宅内还有枯山水,竹筒一下一下打着岸面,屋角还拴着しめなわ,这倒是不常见。水门耳边又传来那阵方才在街上听到的音乐的声音,他开口问道,“旗木先生,这乐器声,是哪里来的。”


  “叫我朔茂就可以了。”旗木朔茂微微偏头看了水门一眼。朔茂的嘴角在平时便是上扬起的,让人觉得他始终在笑一样。“那是尺八,来自一个在镇子里的唱诗人。有时候,镇上的人会去同他一起玩花牌。我最喜欢那句:‘悠悠神代事,黯黯不曾问。枫染龙田川,潺潺流水深’。放到我们这里,就是雪染了。”


  说着,朔茂领着水门到了主宅口。他将扇门拉开,“请进吧,寒舍简陋,望不要嫌弃还好。”


  “不敢不敢。”水门将鞋脱下摆好,跨上外台。


  室内摆设风格也是非常传统的和式布局。装饰色多为典雅的碎花设计,屋内的家具用品也多以原木竹藤为材料。一些装点着的小饰品也是相当用心。垂着的小风铃声音清脆明亮,在屋内的高处挂着御守,障子外仍然是那片耀眼的雪映白光。两人坐在榻榻米上,正对着浮世绘斑斓的花色。水门有些拘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聊天,反倒是朔茂如常平和,他将茶具取出摆好。“水门来的意图我也了解了,有时间的话,不如就在这里住两天吧。”


  “那就太麻烦了。”


  “水门也太过拘谨了。”朔茂动作娴熟地将煮好的沸水倒入茶壶又倒出,后再次将沸水倒入,“冠裳苛礼可是禁忌。”


  “抱歉。”即使朔茂这样对他说,水门也显得有些无措不安——这大概是他面对前辈的下意识的反应。


  煮茶的步骤并不算简单,不过朔茂深谙此道,中途无论是冲泡还是分壶,都没有半点纰漏。水门看着对方的动作,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指掌变化,冥冥中又有些玄妙暗藏。茶香陆陆续续的传来,那种没有形态却拥有画面的气息,不禁就让水门回想起不久之前自己乘坐的列车从漫长而黑暗的隧道冲出,像是破开了什么结界一样的,猛然充满视野的广袤的雪景。


  明明是纯白的颜色,却有些太过晃眼了。


  朔茂将茶汤斟入闻香杯,恰至七分,礼节尽此,奉于佳客。


  水门呆呆地将托盘盖杯接过来,微微掀开杯盖,比先前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更加浓郁的茶的香味彻底弥漫在周身,就像自己走下列车时候那种猛然而至的寒冷的雪意。


  “如何?”


  水门品完茶,轻叹一口气。他将杯托连带茶杯放下,喟叹道,“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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