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所有预警都在(1)的前言里。
前文戳这:(1) (2) (3) (4) (5) (6) (7) (8) (9) (10) (11)
被自己这突然到来的高产吓到。
第三天(4)
*
餐厅的厨房发生了煤气爆炸。
大厅这里倒是没有收到太多波及,唯一的影响就是在餐厅大厅中的人已经陷入的极度恐慌,不择手段地向餐厅外奔去。
在打响第二个手指后撒旦的助理就消失在黑暗中。水门啧了一声,正准备避开人群离开这个乱成一团的餐厅,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喊。
“水门——”
卡卡西怎么还在这里?
水门想起消失的撒旦助理,忍不住握紧拳,在心中祈求对方不是去直接处理卡卡西。他借助着自己的能力快速从人群中脱身绕道餐厅外,刚出门正好和往这边跑来的卡卡西撞上。
“水门。”看到水门没什么时候,卡卡西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刚才这里怎么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水门同样也松了口气,他握住卡卡西的手腕,拉着他迅速向车的方向走去。“有什么等会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快。”
两人回到车上,水门迅速将车开上公路,远远离开。
*
这一次水门开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得快。他驱车载着两人一直到了海边。
水门将车停下。
“现在可以说了。”
卡卡西侧着头直视水门,“刚才发生什么了。”
“电路故障加煤气爆炸,放心,大厅里的人都没事,厨房里的厨师也都只是轻伤而已。已经有人拨打过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了。”想到对方的身份,水门刻意补充上两句,为了不让对方有过多的担心。
“是吗,那就好,可是水门是怎么知道的?”
“……”
水门没有回答,转头对上卡卡西的视线。
他解开安全带 直起身,缓慢地侧身向卡卡西的方向。直到水门单腿半跪在驾驶座上,他的鼻尖几乎要贴到卡卡西的。
他不断地看着卡卡西。卡卡西银色的发丝在朦胧的光芒下泛着柔和的光,有一些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卡卡西黑色如同最中心夜晚的双眼也专注地看着水门,深邃遥远看不见底。他左眼的伤疤也被水门细细打量。水门的鼻息和卡卡西的交融,微弱的气流打在两人鼻翼,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氛。卡卡西的唇呡起,每当他在思考,或者是在走神的时候似乎就有这样的习惯。
“卡卡西。”
水门低声呢喃着卡卡西的名字。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到最后几乎成了唇边不可闻的叹息。水门微微垂下眼,盖住那些在危机感消散后如同泄洪般涌出的悲伤。
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我。
“水门……”被这种气氛影响,卡卡西原本正在思考着的问题也被他遗忘。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的,只是水门近在咫尺的面孔。对方湛蓝色的双眼从未有任何时刻像现在一样遍布阴翳,原本清澈的眼睛现在也如同真正的天空海洋一望无际。水门的眉间微微蹙着,眉脚斜下,表情像是无奈又像是痛苦。水门温热的呼吸触碰到他的肌肤,几乎要引起他的战栗。
一时间车内略有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逐渐同步。
水门闭上眼睛,像是在克制什么。片刻后,他又睁开,随后更往前一步。
他的额头和卡卡西的额头贴在一起。
“卡卡西。”水门轻轻开口。他伸出一只手扶住卡卡西后脑,指缝间缠绕着对方的发丝。
“如果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就我们两个,从这里逃离,随便去到哪都好,如果我这样问你,你会不会同意?”
我知道无论是撒旦还是上帝,都不可能允许我和你在一起。
我也知道,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伤害我,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也会伤害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刚才没有抛下我远远逃开,天知道我在发现你仍在的那一瞬间有多害怕。
我太了解他们肮脏的手段了,正如我太了解我自己一样,只要有机会,他们不可能放过你的。
无论最后谁输谁赢,我们都一定要被分开。
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输赢,我不在乎人类是不是被我们控制,那些都无所谓。
现在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
卡卡西从未见过水门这样脆弱的时刻。
“为什么这么问。”
“告诉我答案就可以了。”
又一次,卡卡西的理智不断地告诉他自己你要拒绝,你身上还有使命,你还有事情需要完成,你明明知道对方身份可疑,并且似乎站在和你对立的位置。
可是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不知道。”
卡卡西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第一次他面对问题时想要逃避。但是水门抵在他脑后的手阻止了这个行为。
“水门,我不知道。”
“卡卡西,你不可能一直逃避。”水门手上力度略有加大。
“水门。”卡卡西闭上眼睛,“对不起,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我不可能答应。”可我也说不出拒绝。
水门没有说话。
他只是长久地注视着卡卡西,看到他闭上的双眼后,动作顿了一下。
随后,他放开手,离开,重新坐回到驾驶座上。
“我明白了。”
卡卡西睁开眼,他没有再看向水门。他偏着头,看向公路一旁的夜与海。
“抱歉,问了你这么唐突的问题。”水门压住胸腔内一阵一阵的刺痛感,漫不经心地说着。“我送你回去吧。”
“好,麻烦了。”
公路的尽头是一片不纯粹的黑,上方是被烟雾遮住了些许光芒的上弦月。白色的月光打在海面还有公路前。风吹拂过行道树的枝丫新叶发出细微摩挲般的声响,伴随着远处城市中心永不间断的恒久喧嚣和细不可闻的燕雀时有时无的鸣叫从遥远的地方横渡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远处灯火通明,高楼鳞次栉比排列,稀有气体和二极管的光照亮没有太阳的时间。那些人们聚在一起嬉闹玩乐和汽车穿梭划破空气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回荡,又似乎,在寂静的夜里,一切声音都悄然无踪,整个世界也只剩下他们两人。
希望时间就此停驻。水门一边开车一边想。我们剩下的时间太少了。
输掉也无所谓,我必须要保护他。目前可以确定撒旦那里绝对已经盯上卡卡西了。水门之前从来不会想象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开始祈祷。祈祷他们千万不要能够做出什么事。
可是就算自己能够保护他,七天过去,又会怎么样呢?如果在这七天以内自己和卡卡西的关系被察觉到了,又会怎么样呢?
水门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敌对阵营不仅仅是天堂,还有自己所处的地狱。
如果我与你相爱意味着我要和整个世界抗衡。水门握着方向盘的手锁紧。即使是那样我也绝不会退缩。
我唯一没有信心的部分就是你。
我不明白。卡卡西看着车窗外,心神不宁地思考着。
都说爱可以拯救一切,爱将生命从痛苦和悲伤中唤醒,就像光明能照亮黑暗那般自然而然。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并没有看到眼前的光明。
他只觉得更加迷茫,并且他也感到了些许痛苦,因为水门的痛苦而痛苦。这种感情没有产生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相处时他看到对方的感情。
同样的,水门靠近时他感到心悸。
矛盾的念想在卡卡西脑海中纠缠。
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两人同时想着这个问题。
没有答案。
*
卡卡西临走前回过头。
“水门。我想我们有时间的话,谈一谈吧。”
“可以。”水门答应道,“明天有时间的话就可以。”
“好的,如果我有时间的话,会联系水门的。”
“嗯。”水门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回去吧,晚安。”
“晚安。”卡卡西也回以微笑。
似乎相处模式又回到了之前,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时的样子。
希望时间停驻。
*
水门进门,脱掉西装外套后,整个躺在了客厅的大沙发上。
他鲜少像今天这样疲惫。
水门闭上眼睛,思考起对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首先他必须让撒旦这边相信自己只是为了胜利才接近的卡卡西。其次,自己需要想办法将撒旦这边的注意力从卡卡西身上转移到其他地方。水门自嘲地笑笑,得了吧,这些都只是他想当然而已。他可不认为今天晚上过去后撒旦那边会对他和卡卡西之间的关系毫无怀疑,更何况注意力能转移到哪去?
时间真的太少了。
水门活了不知道多久,总之对比一个人类的生命而言,可算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在他漫长的前不见起始后不见终结的生命里,他从未担心过时间问题。
第一次,又是一个第一次。
还是从明天开始就去保护着他吧。最终,水门只能下了这样一个无可奈何的结论。
*
卡卡西没有查看手机短信,没有看邮箱,没有看时政。他什么都没有关心。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将水温调到了最凉。反正他也不会感冒。
之后他没有擦干头发就躺到了床上。他将床头灯光调暗,对着墙壁,今天的种种场景在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飞快滑过。
他确实需要和水门好好谈一谈。
关于水门的身份,关于七日之约,还有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卡卡西心里其实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对他来说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如果事情能有转机,如果一切都是误会,就好了。
卡卡西阖眼。
第三天,有夜晚,有早晨。
评论